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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林家
发表于: 2019-9-15 21:33: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彭林家 于 2019-9-17 14:4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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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亮 蓝月亮(组章之一)诗人榜(98)期
       离别,留下的情殇
        文/夏寒  诵/丛林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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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夏寒,网名草原夏寒,当代诗人、作家,报刊专栏作家,《中国散文诗》年选主编,中国网络散文诗大赛终审评委。迄今已在《光明日报》《北京文学》《散文选刊》《中华文学》《中国诗歌》《意林》《星星诗刊》《延河》《散文诗》《绿风诗刊》《诗歌月刊》《山东文学》《安徽文学》《北方文学》《火花》《海燕》《散文诗世界》《雪莲》《中国诗人》《扬子江诗刊》《诗选刊》《诗林》等海内外百余家主流报刊发表文学和文学评论等600余篇(首)。其散文诗作品入选《中国散文诗一百年大系》《中国百年散文诗经典》《中国年度散文诗》《中国散文诗年选》《中国散文诗精选》《中国年度优秀散文诗》《中国年度作品散文诗》《中国年选散文诗》《中国当代散文诗》《中国诗人精品选》《散文诗选粹》《中国年度优秀诗歌》等多种国内重要选本和年选本,先后共入选80多种(次)。为作家诗人撰写序言、评论130多篇,编选出版各种诗文集100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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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诵者简介:丛林嘟嘟,中国散文诗作协副秘书长,中国散文诗作家创作联盟秘书长,《中国百年诗人新诗精选》《中国诗歌年选》《中国散文诗年选》首席执行编辑,《当代散文诗报》执行副主编,《诗人榜》执行主编,荔枝FM1973992主播。1988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散见国内外报刊和多种选本。获上海明德学习型组织研究所授予“明德诗人”铭牌等奖项。




         诗情,穿行在历史的隧道里
                                夏寒

                         一

     我曾经说过,散文诗其实是把诗的种子,种植在散文的土地上,而长出的一种不可替代的多年生木本植物,它远比散文更精炼更富于哲理,又比诗高度自由而放松,因此它更能抒发丰富的感情,更能表达出深刻的思想内涵。
    它可以深刻地反映社会现象,表现并讨论人生、自然与历史等诸多问题。散文诗,抒写对万事万物的体悟,辗转生发,盘旋用笔,对种种情势的创设和层层情绪的发展中而呈现诗人情感的深密暗示,相对自由诗而言,它所反映的问题更具体也更易懂,但易懂绝非是肤浅,而是深刻的另一种形式的再现,可直抵更多读者的心灵并容易与其心灵产生共鸣,因此也更有条件冲破狭小圈子的牢笼,走向更加广阔的空间。
     最近,研读了诗人犁夫的长篇散文诗《契丹,中国的胎记》,使我深有感触,如此大的历史题材创作成散文诗,实非易事,足见诗人的**至深。这并不奇怪,因为我了解犁夫先生,他在文学创作领域一直以来都是多方位的,分行诗、散文诗、散文、小说和报告文学无所不能,且在《十月》《散文》《随笔》《青年文摘》《微型小说选刊》《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大公报》《文汇报》等报刊发表。无疑,他的作品达到了难以攀爬的文学高度。

                  二
   木叶山,契丹人的生命之山,傲立在契丹之上。岁月的颤栗,在诗人犁夫史诗内外生动了一段遥远的故事。在契丹民族历史的制高点上,诗人纵横捭阖间使神秘的契丹辽文化凸显了强烈的感染力,这是历史的别样诉说,这是诗情里流淌的历史,这是无法阻止的吟唱:
“我抚摸着契丹的胎记,追溯她的前世今生。
   我把金灿灿的阳光装进行囊,沿着契丹古道,做一次远行。
   驼队里,古老的歌谣,从辽都临潢府一直唱到西域边关,经久不衰;
  黄沙漫漫,旅途迢迢,冷峻的漠风,都无法阻止我的吟唱和舞蹈。”
   这样的描写以形写神,以神化形,拉开了长篇写作的序幕。他所揭示的生命意识,形成了自然与人的灵魂的自由贯通,其洒脱的生命力是他诗歌语言的极大特征。由此也可见,他的散文诗,没有什么另类怪癖,是传统散文诗脉络自然的延伸。其次,他的散文诗创作中的抒情语言已经超出了平面化。
    契丹民族是由崇拜青牛与白马的原始氏族相互通婚而繁衍而来。诗人巡视木叶山,虽然无法找到历史的陈迹,但契丹始祖的传说留下的印痕无不充满诗的色彩。山可以沉默,石可以无言,但诗人犁夫走在遥远的契丹历史深处,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呐喊,仿佛山不再沉默,石也开口说话了。
    在犁夫的这篇散文诗里,我看见了山峰祭拜的文书随风飘荡,我看见了通往天堂的路是神灵的住所,我看见了诗人灵魂的宿地涂满神秘的箴言,如泉水滋润岁月深处,传来了远古的声音。
   “荷锄而归的农夫,从上京城边缘的小路上,连成一个个移动的黑点,裹挟着歌曲慢慢消失在夜色。羊群慢吞吞地从城墙的隘口涌出,牧羊人训斥着甩着鞭子,羊们打着响鼻,一股膻骚的气息弥漫过来,直冲鼻孔。淤积的沙里河,在城墙之外,已杳无声息,和夜色成为一体,默默地守护着一个王朝的秘密。”
这样的描写是灵动、微妙的,同时避免了平铺直叙的简单描摹,而且它本身就已经包含了情志指向。如此画面,丰富、深化了诗歌的内涵。诗人巧妙地确立切入点,基于此,在外景与内心之间,互动性展开。这些描写,使读者自然而然地走进一个神秘的境地。

                  三
    “驼尾拍打着一路风尘,从大漠戈壁,到绿草茵茵的草原,骆驼的骨头里不断地生长忍耐和坚强。
有沙风刮起,漫天遍野,尘暴吞噬着。
   宫廷里的陈年往事,长满苔藓。
   沙尘湮没了想象,抚平沉重的脚印,骆驼负重的身躯和尖小的头颅,跋涉在沙海里。但,眼睛炯炯有神;但步伐刚劲稳健。
   唯有水,哦,甘泉般的水,成了天堂里最难忘的恩赐。
   骆驼,背着自己的骨头,牵手灵魂,在一个驿站和一个驿站之间,跋涉旅途的道道艰难。
   契丹的驼队,浩浩荡荡地出发,自辽都的城门,一路向西,直至消失在瀚海。
  辽史里刻进骆驼的影子和脚印,像契丹大字和契丹小字,写满激动和忧伤。
   浩气和苍茫,爱怜和儿女情长,都在流淌的岁月里,遗忘。”
   诗人由“驼尾拍打着一路风尘,从大漠戈壁,到绿草茵茵的草原”,在静与动中拉开了内外贯通,自然与历史,皇宫与征途立体交叉式的写作,似乎是从诗人的骨髓中挤出的一股股清溪,把读者带到了契丹国无尽的苍茫世界,这是他最具代表性的写作方式之一。
历史的脉络很清晰,但隐藏在清晰脉络里的细节却包含着诗人巨大的想象。一些情节脱落,是那些漏掉的页码,是今天无法解开的谜团,但所有这些都不影响诗歌的饱满程度。当然,这种饱满是建立在空灵的基础之上的。
    契丹这个民族,仿佛在一夜间就神秘的消失了,没有了任何踪迹,因此,诗人犁夫义不容辞地担当起历史重任,他要去追寻,让自己的灵魂回归,穿行在历史的隧道里,去进行深度的触摸。他对契丹辽的介入和倾注,于无声处潜流着与读者的心灵互动,在无声的发力中与读者内心撞击,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这里有他在辽中京、辽上京城墙上的踯躅,或许就像找不到方向的野草,在空旷的碧野里体会一种悲壮。当他翻看契丹的往事,拾起一块辽瓷碎片,试图从釉彩的流泻的线条里揣摩契丹古老的传说,挖掘他们的前世和今生,在尘封的历史里掩埋,他们生命的基因一定在秘密地繁衍。可见,他的创作是极其投入的。
    残阳如血,抬眼望去。牛羊,从城墙的隘口缓慢地涌出,嘴里咀嚼着草。古城墙,那些若隐若现的一声声长叹与历史告别,悠久的乡愁在史书中含混不清的叙说从辽中京传到辽上京。我想,诗人在这历史的画面里,一定融入了自己难以诉说的一缕缕情愫。
在他的这篇作品中,历史在他的笔下,弥漫着山泉与花香的气息,使人感到清新,就像来到了刚刚下过一场透雨的草原一样使人感到惬意,使人不自觉地去趟开露珠下花花草草的情怀。

                  四
   诗人,许多时候,其功夫往往在功夫之外,尤其是历史诗,必须对某一时期历史有一定的研究。显然,诗人对契丹辽的历史学得已经到了活学活用的程度了。
     因此,他的这篇洋洋万言散文诗几乎无处不闪耀着崭新的光芒,在夜晚寂静的星空下,在广袤的绿洲上,我窥见一只夜莺在不停地歌唱,唱出了正在拔节的声音,拔出了盛夏的翠绿。那声音,在不远的秋季,泛起了火焰。那燃烧的火焰,会把雪山融化,之后,在春天里开花。花里,散发着你的真情,闪着思想的火花。
    他的语言,既细腻又灵动,他所追求的艺术境界,哪怕是凄凉、悲伤的题材,都能使人体会到一种凄凉的美,这与一个人的修养是密切关联的。他的散文诗,既大气又柔和,既悠长又缠绵,他在多数开篇中,就给人营建了不同凡响的美的意境。很好地完成了各种不同题材的散文诗文本。例如:
“袅袅的的烟雾,拥抱着芳草萋萋的草原。
   温柔而静谧,粗犷而恬淡,白象幻化出一个奇诡的意境,风在呼唤,陡然间惊醒了千古遗梦,闭目参禅的姿式,让人悟出些许的失落与伤感。
   哦,大雁的头颅,被海东青啄出血洞,汩汩流淌着致命的呼唤。
    带血的飞行,终究是一场悲剧,无力的叹息成为最后的遗愿。
   在被俘获的瞬间,埋葬的队伍正在匍匐向前。
   在蜘蛛山坡的阳坡上,我伸着懒懒的腰,试作飞行状。
   脚下就是飘荡着传奇的河流。”
   正是这样的文体自觉,他的散文诗创作体现着他对美的孜孜以求。读他的作品,无论是立意、形式、语言、情感,都给人以美的享受。
散文诗之所以给我们以美的享受,在于它达到了审美主体和审美对象的完美融合。好的作品未必需要华丽的辞藻,而是由景生情,由情写景,情景交融才会产生良好的艺术效果。这样生发的情感才会有根基,有了根基则会接地气,就会更加真挚而自然。
    这篇散文诗,是城墙之外隐藏的沧桑与苦难,在咀嚼着一个王朝的秘密。是征伐与围堵的声浪翻滚,是历史的抑扬顿挫、婉转曲折写成的动人篇章。
当我追寻着作者的足迹,站在契丹史的一隅,站在犁夫的诗行之上,静静地倾听似懂非懂的契丹语,我的目光穿越河流交汇的绿洲,寻觅西拉沐沦河的波涛,一缕光芒投影到无限遐想的空间。当极目远望,西拉木沦河飘来的雾霭,缠绕着我的思绪,远古给人一种超越。
     站在河岸,野草摇曳,花瓣零落,捡起冰凉的石头,随手丢进河里,在一个水泡里沉入,一如契丹的神秘消失。辽上京,在历史尽头把目光伸进了青青的牧场。耶律阿保机,披着契丹的神话,起源于草原,又消失于草原。这一片大地孕育了契丹,孕育了战马的狂奔,孕育了弓箭射出的构想。东胡、乌桓、鲜卑人的痛苦与悲壮,忍让与等待,唏嘘与惊叹,寂寞与凄凉成为历史的符号。契丹的智慧,是上京石刻的微笑。契丹的消失,就像荒野里一座座凸起的坟墓。
    诗,永远是生命的句子,是灵魂的意象,有血液喧嚣的阵阵波浪和难以停息的回声。不论怎样概括,怎样抽象,怎样感性,怎样细节,都会携带着生命过去、现在和将来的精神重量,精炼人类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正如:“春暖与春寒,在皮袄里一进一出,越过季节,沧桑的声音,从城墙的缝隙传来,一匹黑马正在护城河里泅渡,镇河的辽塔,在高地袖手旁观”“辽都已消失在尘埃里,辉煌落满了泪水的忧伤”、“沙尘暴卷起漫天的非议,浑浑噩噩地天幕,遮掩曾经清晰的脉络。唇齿之间的谚语与歌谣,仍在千年的驿站上吟唱,叠加的交通也如海市蜃楼,忽隐忽现。”
   “苍鹰的翅膀,闯入契丹的秘境,风口浪尖上的旌旗,和战马一起嘶鸣。”
   “契丹,废墟上的荒草,抵达不了丝绸之路的终点,仅有的高度,是历史的海拔。”
   “生,是一粒种子裂变的呼喊;死,是一台剧目谢幕的挥手。”
    诗人犁夫在穹庐之下,守护着一个王朝的昨天。在史书里,帐篷里深深地呼吸历史的气息,咀嚼着阳光的味道。在历史的隧道壁上,以独创的语言解读光怪陆离的谜团,揭开了契丹的密码。

                  五
    一位作家的出生、成长与生活、工作的背景,会成为作家独有的文学创作生态体系,作品风格的形成则由知识结构所决定。诗人犁夫出生、成长在契丹文化的发祥地——辽上京,他的知识面宽泛又决定了他的语言丰富性,而语言的丰富性则又构成了他作品触角的广度与深度。
“秋霜,浸染了一个凄凉的背影;
   春草,渲染了一段悲壮的往事。
   一夜寒风,裸露在拐点,把沉沉的心绪冻僵在雪野里。
   一朵云霞,游离在苍穹,漠风夜夜哀鸣,演练着天高地远的唱腔。
   推开辽上京古城的门扉,把迷失的商队,引领到千年古道上。
   敲响凯旋的战鼓,擦拭生锈的刀枪,头盔和铠甲护卫着忠贞和坚强。
   抚慰着一帘春梦,体味百转柔肠,沉寂的心灵在荒草摊上低吟浅唱。”
犁夫的散文诗创作,其大量的意象都是在主体与客体之间惊现,且又是那么自然而然,虚实巧妙结合,给人以审美需求的全新感受。他的作品,让浩气和苍茫刻进了骆驼的影子,契丹文字刻进了骆驼的脚印;他的作品,无论是背影、往事、寒风、雪野、云霞、苍穹、古道、河流、山川、小溪、大山、森林,大漠、戈壁与历史,在他的笔下都可以复活。

   犁夫的《契丹,中国的胎记》是幽深的峡谷盛满了生动的情节,在星光里闪烁。
  契丹的骏马,在进军的号角中嘶鸣,惊醒了花的记忆。
   弯弓残月,刻进了远古的声音,在戈壁和沙漠深处,遮掩着远方。
   梦里,沼泽的泥泞,踯躅的记忆透过树影的光芒,凝固成陶罐的灵魂。
   灵魂的倾诉,站着兵器上的寒光,强悍的声音,折射出辉煌。
   时间裂变,穿越历史的隧道,灵魂伸向远方,把远古的日子划上一道独特的符号。
    这篇散文诗的主题思想、精神,应归纳为“形象解悟的灵度,情感体验的深度,美感激活的强度,意向营造的活度,文化涵养的广度,诗意表达的力度。”围绕这些特点的探究与思索,其实做个并不太全面的总结,是诗人文学生态体系的全面再现,并实现了其应有的价值。

                                2019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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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犁夫,原名李富,当代作家,诗人。毕业于内蒙古师范大学中文系,文学学士学位。著有散文集《我阅读草原》。现供职于赤峰日报社。先后在新华社、中新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十月》《散文》《随笔》《草原》《青年文摘》《微型小说选刊》香港《大公报》《文汇报》美国《侨报》等国内外800多家媒体上发表作品。多次受到国家、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的表彰和奖励。创作的长篇系列诗歌《父亲》,已写215首,连续在中国诗歌网上发表,引起诗坛广泛关注。

附:犁夫长篇散文诗文本

       契丹,中国的胎记                        犁夫                         引 言
   我抚摸着契丹的胎记,追溯她的前世今生。
   我把金灿灿的阳光装进行囊,沿着契丹古道,做一次远行。
  驼队里,古老的歌谣,从辽都临潢府一直唱到西域边关,经久不衰;
  黄沙漫漫,旅途迢迢,冷峻的漠风,都无法阻止我的吟唱和舞蹈。
   波光中的白,碧波中的绿,残阳中的血,虚幻而又真实,如冬捕时冰层下面鲸鱼的猛烈撞击。
  山的倒影,沉入湖里;水的气息,弥漫在归途。
   黎明的朝日,轰轰烈烈,跳跃奔放,和大雁的翅膀一起翩跹。
   为什么那艳丽的色彩,不因为岁月而黯淡?在一幅幅契丹壁画前,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看他们如何落笔,如何描绘那久远的场面。
   我,抚摸着契丹的一件件往事,我仿佛也明白了绚丽夺目的民族胎记。
   契丹,让古老中国的名字,覆盖世界,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擦不掉,抹不去。

          一
   夕阳如血。我站在辽上京的城垣上,赞慨和震撼从心底涌起。
   狼烟的遗迹,还在那里清晰地叙说着集结的警语,甚至是召唤,甚至是命令。只不过,冷却的灰烬,再也支撑不起一个巨大的防御。
   觊觎的脚步,强悍的谋略,智慧的光环,混杂在一起,潜伏在岁月的荒草里,深深浅浅,明争暗斗。
   我的激动和冷静,犹如一棵芨芨草,在枯黄的寂寥里,和版筑的夯土一起,已经没有任何表白的**。火烧的云彩将我的身影投射在一个高台上,极像舞台的追光灯,追逐我的举止和行踪,留下一个影子,抱紧舞台。
   我拿着厚厚的史书,模糊的内容,含混不清的叙说,零零落落。但晚风却不时地翻开书页,一些情节在我的手里摇摆,翻来倒去的页码,颠覆了我的记忆,好像这本书是我的一个陪伴,只管叙述自己的身世,至于书本身的内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注解。
   夕阳从辽都西边的望京山缓缓落下,山影淹没了我的身影和我展开书的页码。
   很古老的传说,一股脑从心底涌起。这些念头,让我在逐渐黑下来的天里,四顾茫然的求证。
   荷锄而归的农夫,从上京城边缘的小路上,连成一个个移动的黑点,裹挟着歌曲慢慢消失在夜色。
   羊群慢吞吞地从城墙的隘口涌出,牧羊人训斥着甩着鞭子,羊们打着响鼻,一股膻骚的气息弥漫过来,直冲鼻孔。
   淤积的沙里河,在城墙之外,已杳无声息,和夜色成为一体,默默地守护着一个王朝的秘密。
    一些细节趁着夜色流走了,一些梗概淤埋在泥沙里,层层堆积。

          二

   历史的脉络很清晰。回眸的脚步纷至沓来。
   但隐藏在清晰脉络里的往事,有时模糊得周折了记忆。
   契丹,这个有着镔铁一样性格的民族,一夜就神秘的消失了,没有任何踪迹。
   契丹的前世和今生,到底能唤起我们多少记忆,探寻的目光一寸寸逼近历史真相。
   在发掘现场,看着考古者一层一层剥离覆盖的泥土、瓦砾,我在发掘的遗存里猜测这个民族的生活和起居,包括征伐、凯旋、饮食、爱情、别离,吃喝拉撒睡,喜怒哀乐。
   在尘封的历史里,我再次翻开中国大事记,擦拭落满尘埃的迷茫。
  征伐者围困、攻打的声浪,与翻滚的云天,黑压压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硝烟散去,杀声和呐喊都隐匿在城墙的裂隙里,偶尔在夜里游荡。
   在琵琶和胡笳幽咽的音符里,异域风情载歌载舞,历史深层的孤寂,皱纹般爬上苍老的面庞。
   大漠孤烟,在历史的长河边,陪伴着落日的无奈与辉煌;深夜的灯光下,遐思畅想,我把历史写成抑扬顿挫、婉转曲折的篇章。只是无力的吟哦,苍白得    没有分量。只任浪漫的遐思,在契丹的废墟里徜徉。
   反刍历史,仔细揣度,在繁纷复杂的表象里,我星星点点地感知时空的走向。
   衰老,不仅仅是花白的头发,还有失去血色的脸庞,以及迟缓的行动和呆滞的目光,生命的长度,无法用一个尺度去比对衡量。
   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契丹,也是如此。
    面对日落,面对沧桑,我把梦中的呓语连缀成箴言,守着一条猜不透的谜语,用连环的密钥,排列出的层层相扣的密码,破解这千年的迷茫。

          三
   站在契丹史的一隅,我看见了木叶山。
   木叶山活在契丹语里,她的高度,矗立在《辽史·地理志》中的永州,我的目光顺着他人的指引,穿越河流交汇的绿洲,寻觅和仰视神山的阳刚。
   西拉沐沦河与老哈河,傍依着海一样的波涛,金子一样的光芒。
   海金山,难道就是木叶山?高大、雄伟、包容、稳重,投影在历史的页面上,让人无限假想。
   海金山,木叶到底在哪里安放?
   海金山,祭山的旗帜,是否还在高高飘扬?
   寻根问底,只能在辽史的只言片语里,感受木叶山的彩虹、落日、朝阳、霓裳。
   站在木叶山上,极目北望,青山隐隐,白云悠悠,西拉木沦河自天边飘来的雾霭,缠绕着山脚。
八百里瀚海,科尔沁沙地在视野里连绵起伏,苍茫的心情在一望无际沙海里,融在天边。
   沙丘和湖泊、绿洲,交相掩映,驼队的铃声,撞击着远古和未来。
   白马,浮河而东。天女驾青牛由平地松林泛潢河而下。
   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遇为配偶,生八子。其后族属渐盛,分为八部。
   有谁知道,这里的爱情是两河之水翻卷起的浪花,这里的誓言,成为契丹雄霸世界的滥觞。
又有谁知道,这里的生死之盟,竟是那样的绝尘而坚毅、果敢。甚至,盟誓的利剑,早已插入淬火的情肠。就此,该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也该是忠贞不渝的守望。
   始祖庙里的祖先,正襟危坐在传说里;
   菩萨堂里的白衣观音,依旧那样慈祥。
    神鹿庙的墙壁上,奔跑的神鹿,犄角挑衅着艰难,奔跑的姿势,给人一种超越的向往。
   祭河神。橘红色的光芒,洒满温暖,一圈圈的涟漪,波光潋滟,默然消失在涛声里。
祖山。祭天之所。天人合一。
   潢河与土河开始对话,夜晚的星光,睁着眼睛,倾听。
   我依然站立在河岸,鲜花摇曳,花瓣零落,如泪雨纷飞。
捡起冰凉的石头,随手丢进河里,在一个水泡里沉入河底,我也隐身在苍茫的夜色里。
    一只野雉,惊慌失措,吓出了惊叫。
    我的思绪,也被打断。茫然四顾,静默的河水流向远方。

          四

   契丹人的神秘踪迹,还能在哪里寻觅?
   青牛与白马的传说,在历史的隧道里穿越。太阳崇拜的仪式,所有的灵魂都五体投地,敬畏上苍。
   谜团,在一个个遗址里,光怪陆离。
   传奇,在马背上演绎成史诗,撼山动地。
   我苦苦地思索:八块如意神铁和八个部落的神一般的默契,成了秘不示人的谶语。
   太阳神殿闪烁的灵光和水晶头骨叠加的梦幻,在静静的森林和茫茫的漠野里皈依守候,壮烈和平淡都隐匿在泥土里,等待唤醒。
   神奇与梦想,与时光擦肩而过,相对的凝视,只有眼神的扫描领悟。但,无论如何,我们在面对许多神秘的事件时,夹杂了许多猜想。
   壁画上的咒语,我们无法复制,契丹大字和契丹小字的激动与悲伤,都静默在尘埃里。
   究竟有多少神秘的盒子,还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坚守最后的秘密,一连串的疑问,正在发掘标准答案。
   开启契丹的密码,究竟是一缕阳光,还是一句咒语?
   谁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密码重叠的钥匙?
   令人瞠目结舌的谜底,想必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或者是刻意雕琢的标记。
   五彩缤纷的绚丽,很难颠覆冷峻的眼球。
   横刀立马,征战的鼓声,敲击着逝去的雄心,神马和浮云跌落在炊烟里,一阵吆喝之后,重归沉寂。
    四季捺钵,围猎的呐喊,又从木叶山的森林里回荡,精心设计的陷阱,等待着进入;搭设和好的弓弩,等待发射得目标。
   海东青尖锐的隼,直插蓝色的天空,啄疼了契丹民族的神经。
   木马鞍,马鞍架,玛瑙臂鞲。覆尸小帐的歇山顶,落满唐朝风尘。
   雕梁画栋,饮宴鞍马,围猎出行。
   尸台之下的玄机,不知是谁在掌控。
   无极冥洞里扭曲的脸,还在应对着无人知晓的暗号。
   解密之钥,剑指绝境。
   东郡神液的酒香,漫过历史时空,醉了契丹的传说。
   一个又一个的怪圈,连缀成一夜呓语,战马的嘶鸣,漫过帷帐,咆哮在夜的星光里。

          五

   凝望辽上京,连绵起伏的心情,被夯实的城墙结实地叠压在风干的汗水里。
   日月宫的门环早已在时空里锈迹斑斑,许多难以言说的秘密在尘埃里抑郁。
  深夜,那些战死的魂灵,沿着古道返回家园,灵魂执着地守望美丽的草原。
   缸瓦窑的炭火,精心地煅烧原创,流淌的釉彩,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春光照耀着草原的毡包和部落。我望见一支驼队从遥远的西域返乡,驼峰高耸,驼铃悠扬,满载着异域风情的驮子,鼓鼓胀胀。
   驼尾拍打着一路风尘,从大漠戈壁,到绿草茵茵的草原,骆驼的骨头里不断地生长忍耐和坚强。
  有沙风刮起,漫天遍野,尘暴吞噬着。
   宫廷里的陈年往事,长满苔藓。
   沙尘湮没了想象,抚平沉重的脚印,骆驼负重的身躯和尖小的头颅,跋涉在沙海里。但,眼睛炯炯有神;但步伐刚劲稳健。
   唯有水,哦,甘泉般的水,成了天堂里最难忘的恩赐。
   骆驼,背着自己的骨头,牵手灵魂,在一个驿站和一个驿站之间,跋涉旅途的道道艰难。
   契丹的驼队,浩浩荡荡地出发,自辽都的城门,一路向西,直至消失在瀚海。
   辽史里刻进骆驼的影子和脚印,像契丹大字和契丹小字,写满激动和忧伤。
   浩气和苍茫,爱怜和儿女情长,都在流淌的岁月里,遗忘。
    草原的野罂粟盛开着,就像契丹姑娘的歌谣那样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契丹御秀的女人,把栀子花一针一针绣制在靴面上,把河流、山川和鸟儿,也都绣制在靴靿上,鸟鸣和小溪、大山和森林,大漠和戈壁,从此复活在脚下。
   一个烟荷包,绣着情感的乐章,远行的人,把它系在腰间,契丹语的缠绵和叮嘱在行囊里发酵成一壶酒,沉醉在春风吹拂的晚上。
   在上京古道,吟唱丝绸之路的歌谣,随风飘散的苦闷,此刻都在一片片的葱茏里长成浑厚粗犷的音符。
   石头并不悲观。当一块石头叠压于另一块石头,一个心事碰撞着另一个心事,岁月残存的温度,依然让人们想象契丹车水马龙,商贾云集。
    我围着一个灶台,点燃炉火,一口契丹的铁锅,煮着尘封的往事。

          六

  山脉,是心灵的旌旗,祭拜的祝词还在陡峭的山峦上摇荡。
   通往天堂的路,是山一样的伟岸,是山一样的蜿蜒,是山一样的崎岖。
   神灵的住所,瑰丽堂皇。灵魂的宿地,遮风挡雨。情感的摇篮,风蚀雨淋。
     契丹的山,涂满神秘的箴言,一只海东青在山峦之间穿梭,抖动羽翼,风驰电掣。
    祖山大布拉格,威严崇高。黎谷的液泉,汩汩滔滔。
    泉水,在天地的缝隙冒出,叙说着源远流长的发端。
   黑龙门,矗立着天籁般的守护。
   耶律阿保机的魂魄,在祖山的高峰上缠绕,俯瞰着契丹的浩浩云天。
   驻牧地牛哞羊咩,潺潺的泉水滋润着美丽的传说。
   铧犁早已锈迹斑斑,但岁月深处的耕耘仍在回忆葱茏的田垄。
   射猎的箭簇,锋利无比。
   大漠雄风,都在马背上张扬成威武的气势,排山倒海。
   誓词激越,在山谷中回响着亘古的阳刚。
   瓷灯的白釉,还闪耀着璀璨的光泽。鸡冠壶的鸡冠,正昂起头颅雄壮的吼唱。
   捺钵围猎的帐篷,酒歌沉醉,秋光潋滟。
   金黄的阳光,在民谣里载歌载舞。
   赤山,肥犬导引着亡灵,皈依故里。
   东胡,乌桓,鲜卑。行营,行在,行帐,营盘。
   乌兰达坝,溪流潺潺淌着丝丝禅意,鸟语花香笼罩了野花的韵律,层林尽染。
  红枫吹响了金秋的音符,雪凫山峦,神木擎天,皑皑的雪原,雕塑着契丹。
   尊崇的目光,定格在莽莽苍苍的黑山。
   灵魂归入光明,黑色的凝重,肃穆在神灵的身边。
   木叶山,广袤的胸怀,容纳着天与地之间的欢乐和苦难。
   西拉木伦与老哈河舞动玉带,翩翩起舞。青牛白马的歌谣,唱响在天边。
   箭簇追逐着时光,誓言勒紧马背上的浪漫。
   图腾,在山上涂满千古颂词。
    祭山,每个山峰上,都飘荡着猎猎的旗语。
    哦,我的契丹!

          七

   海东青与大雁在契丹的天空里邂逅,潜伏在一个季节里的阴谋与智慧,在翅膀上萦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美丽的飞翔成为悲怆的演绎。
海东青尖锐的隼,击穿大雁的浪漫,瞬间的压制,让一个梦起飞,另一个梦坠落深渊。
    大雁,排着长长的队伍;
    梦歌,飘摇的风雨,一句句祝词在祭坛上涅槃。
    红尘归去,开龙寺的钟声敲打契丹的呢喃。
   北雁南迁,临潢府的传令集结征战的誓言。
   苍天,白昼与黑暗完美置换,扼守着时间的关隘。
   黎明即起,潮湿的眼泪,涌出凄美的笑颜。
   袅袅的的烟雾,拥抱着芳草萋萋的草原。
   温柔而静谧,粗犷而恬淡,白象幻化出一个奇诡的意境,风在呼唤,陡然间惊醒了千古遗梦,闭目参禅的姿式,让人悟出些许的失落与伤感。
   哦,大雁的头颅,被海东青啄出血洞,汩汩流淌着致命的呼唤。
  带血的飞行,终究是一场悲剧,无力的叹息成为最后的遗愿。
   在被俘获的瞬间,埋葬的队伍正在匍匐向前。
   在蜘蛛山坡的阳坡上,我伸着懒懒的腰,试作飞行状。
  脚下就是飘荡着传奇的河流。
   此刻,我的脚印已经在泥泞的河边逡巡很久,深深浅浅的步履,被涓涓细流一点点擦去,不留一点痕迹。
   阳光照在我的脸颊,暖暖的,犹如喝了一杯契丹的神液,潮红的感觉,弥漫在河畔的绿柳梢头。

          八

   行吟辽都,那颗忐忑的心,在城墙上惴惴不安。
   大漠狼烟,万里征程.
   在寂寥的古巷里,蓦然回首。还有温度的脚步,跨越历史的门槛。
   迂回曲折的空间,承载着胡笳演奏不出的艰涩。低音部和高音部在回廊里纵横交错,擦肩而过的相遇,来不及招手,回眸的眼神溢满泪水。
   酸枣树,坦露着锋芒。
  春暖与春寒,在皮袄里一进一出,越过季节,沧桑的声音,从城墙的缝隙传来,一匹黑马正在护城河里泅渡,镇河的辽塔,在高地袖手旁观。
   可是,辽都已消失在尘埃里,辉煌落满了泪水的忧伤。
   沙尘暴卷起漫天的非议,浑浑噩噩地天幕,遮掩曾经清晰的脉络。
   唇齿之间的谚语与歌谣,仍在千年的驿站上吟唱,叠加的交通也如海市蜃楼,忽隐忽现。
   层层叠叠的折痕,碾压过占卜的爻词,骨笛吹打着激越的音符。
  苍鹰的翅膀,闯入契丹的秘境,风口浪尖上的旌旗,和战马一起嘶鸣。
   木叶山,捺钵和祭祀的神灵,汇集在一起,许愿与祈福的愿景,在香烟中缭绕重叠。
   无法为悲喜和风尘,找到藏身的角落,一些生动的情节从此被漠风刮走,戈壁和沙漠便成了诗的韵脚,平仄对仗。
   驼铃,诱导大漠深处迷津,亮开热辣辣的红唇,吻别匆匆的过客。
  唯独那刻在岁月深处的岩画,还在星光里闪烁其词,遮掩着家和远方。
   契丹,废墟上的荒草,抵达不了丝绸之路的终点,仅有的高度,是历史的海拔。
   残存的墓碑,是往事的遗骸。
   海底的珊瑚,成为大漠的砂砾。
   静待细雨的嫩芽,宁静而安详,凝望驼队一路远行。
   低矮的小草,不甘寂寞,紧紧盯住故事的结局。
   辽都的残砖断瓦都是一个个裸梦,不离不弃的眼神揉进了沙子。
   篙草沦陷线索,梦的舞台,依旧是铁马冰河。
   砸进辽墓的泪滴,凝固成千年的奇葩。
   生,是一粒种子裂变的呼喊;
   死,是一台剧目谢幕的挥手。
   契丹大字,记录了谁的伟业,谁的颓败?
   契丹小字,书写了谁的青春,谁的衰老?
   驼峰上的太阳,晨出幕落,沧桑的岁月,在蹄痕里隐藏。
   蓦然回首,眸上的风霜雨雪,已经淹没了浪漫的遐想。
   黄昏的树林,落叶在作别夕阳。
   契丹,一腔情愫,装满壮士的行囊。
   契丹,检索夕阳的光泽,哪里才是峥嵘?
   摆渡的船篙,拨乱反正,怎样才能重回风生水起?

          九

   历史的岔路口,站着一群契丹的幽灵,他们弹奏着出征的歌谣,兵器上的寒光,闪耀着冷峻和勇猛。
   在北方的旗帜上,二百多年的政权,契丹粗声大嗓,强悍的声音折射出辉煌。
   战旗猎猎,长城内外的隘口,排起长队;进军的号角,振聋发聩。
   库页岛的扁舟,摇荡失眠的魂魄;阿尔泰山的松涛,传颂契丹的誓言。
  色楞格河,欢愉的歌声隐没在千年的沙海里,那是契丹荡气回肠的呐喊;  雁门关的关隘,铁马冰河的梦境,铺平了崎岖的路线。
   随风而去的谜团,旋风一样旋转。
   辽风古韵,契丹的骏马,依旧嘶鸣在耳畔。
   契丹太阳升起的高度,让我们的目光里追寻着千年一叹。
   惊醒了,不仅仅是千年的旧梦。凯旋队伍里的寻找,那是美丽的契丹少女,呼天抢地的呼喊。
   琥珀璎珞,契丹公主,月牙弯刀的琴声,弹奏着优雅和清闲。
   浑厚的牧歌,悠扬了苍穹,月亮之上,裙裾舞动,骑马的契丹少女,奔向天边。
   牧鞭一甩,回眸生媚,花容的记忆,被时间裂变。棺椁里,黄金面具覆盖着那张曾经百媚生情的笑脸。
   真人偶像木雕,眉宇间露出期待。雕梁画栋的穹顶,到处都是金子一样的辉煌和灿烂。但,覆尸小帐,依然掩饰不了悲伤。
  穿越冗长杂沓的往事,历史的辙痕还在清晰地伸向远方。

          十

  在辽祖州,我望着七块石板垒成的石屋,苦思冥想。
  沙里河的流水结成光洁的冰面,通往祖州的路,泼洒成冰道,一队队人马喊着号子,漂移在数九寒天,劈成石材的花岗岩,滑行在乡间小路。
  几十吨的立面岩石,在冰面上迁徙,连同牵引的劳动号子。
   垒砌的土山架构成一个石屋,一个惊叹号便由此诞生:七块石板构筑的千古之谜,是契丹人用自己的智慧,在设定一个惊天的秘密。
   草原石屋,或许,停尸于此;或许,是驿站的关口,验讫通关文牒;或许,是囚室,囚禁着要犯;或许,是祭祀的场所,朗朗的祈祷祝词和香烟缭绕在山谷……
   无法破解石屋的密码,在斑驳的记载里,我依稀看见叠加的通衢道路,看见猎猎的旌旗,看见美轮美奂的契丹少女的翩跹舞姿,看见愁眉不展的囚徒沉重的枷锁,看见远古的丝绸之路上,蜿蜒着长长的驼队,看见辽祖州的国丧,经幡猎猎,哭声震天……
   绞尽脑汁,探寻契丹的蛛丝马迹。
   一个神秘消失了的民族,怎肯轻易回眸,把曾经的一切大白天下?
    河谷的风,硬硬的吹送着寒意,尽管是夏虫唧唧,阳光灿烂,辽祖州仍然给人一种肃穆和庄严。石屋的门敞开着,我的猜想绕着屋前屋后,进进出出。
   我凝视脚下的土地,追踪契丹千年。

          十一

   秋霜,浸染了一个凄凉的背影;
  春草,渲染了一段悲壮的往事。
   一夜寒风,裸露在拐点,把沉沉的心绪冻僵在雪野里。
   一朵云霞,游离在苍穹,漠风夜夜哀鸣,演练着天高地远的唱腔。
   推开辽上京古城的门扉,把迷失的商队,引领到千年古道上。
   敲响凯旋的战鼓,擦拭生锈的刀枪,头盔和铠甲护卫着忠贞和坚强。
   抚慰着一帘春梦,体味百转柔肠,沉寂的心灵在荒草摊上低吟浅唱。  
   寺庙里的青灯,为谁点燃;蠹蠹的木鱼,敲击着谁的心房?
   平仄起伏的往事,在为谁诉说灯花烧结的惆怅?
   哦,契丹,镔铁一样的性格,镔铁一样的悲壮!

          结 语

  马可波罗的游记,书写契丹;
  斯拉夫语的名称,仍然称中国为“契丹”。
  释迦塔,摇曳千年风雨;
  大明塔,镇守千年契丹。
   契丹文字尽管失传,契丹衰亡尽管难免,但那恢弘的乐章,依然弹奏着兵强马壮,骁勇善战;依然在壁画上把中国的往事,描绘的色彩斑斓。
  哦,历史长河中波涛,回旋翻卷,与土地并肩,契丹在萨满的舞蹈里,守护着草原。
   哦,马背上的枭雄,气壮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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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部年选征稿




《中国诗歌年选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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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4月1日


    编者按:“我抚摸着契丹的胎记,追溯她的前世今生。”诗家夏寒的评论,是一种艺术的形象剖析。无论是语言的担当,还是理性的伸直,思维的拐点以心灵的杠杆,在化静为动的旋涡里,卷起一层层尺水的兴波。好比他笔下的:”我把金灿灿的阳光装进行囊,沿着契丹古道,做一次远行。“                                          评论是对原作者的第二次创作。如福尔摩斯的辩证逻辑,在赞誉与批评之间保持平衡。不仅如此,其诗性的语言犹如青春的缪斯,在是与不是中进行思维的留白。你看,诗家夏寒在《契丹,中国的胎记  》中,从大漠、驼队、西域等古老的意象里,裂开情感的缝隙,拿捏现代人的时空,发射远古的本性;尔后,一任滚滚的狼烟,觉悟戈壁滩的灵魂倾诉,或高或底,跳跃在散文诗的精神折射,波动情愫的忧伤;一声声,撬动美学里的祖脑潜意识,将启蒙化民众的诗教方法,驱赶自觉的文学思维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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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19841120
发表于: 2019-9-15 21:33: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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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明娟
发表于: 2019-9-16 17:28: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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