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文/张尺

太阳整日都在地平线以下
天空没有一只鸟
地下的蚯蚓把身体缩了缩
黑夜便跟着长了长

冷，在夜里慢慢发芽
又成千百倍的聚集
最后
落入我的体内

再往前走，脚下
尽是隆冬
回首，却没有一条路
可以被原谅

云在头顶盘踞
我只有蛰伏
守候体内的那些雪
慢慢融化

2018.12.22

立冬
文/张尺
 
想着，这样的日子要那么长久
寒气就坐进一个人的骨缝中
窗前的那株老树，怎么看
都像瘦骨嶙峋的女巫
 
一只鸟的疆域在渐渐缩小
身体和思想
也越发的空洞起来
布满锈迹
 
一场雪去山顶上
迎接另一场雪
我更相信，这是一次结社
或是起义
 
此时，芨芨草的绿
又老了几寸
这让它的漏洞与疲惫
暴露无遗

立冬之后是小雪，大雪
我坐在一场一场的节令中
把自己一点一点燃尽
一寸一寸
赶往中年的道场

2018.1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