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
文/林尚人

“大……大……大……”
父亲张开双臂，作出怀抱姿势
颤着碎步，似要问我问题

脑血管硬化末期的父亲
心意已难于完整表达
语言的翅膀被高脂血死死摁住
他留给我一个天问

一年不到，父亲化流星远去
疼痛遮严了我的天空，幸而
上天赐我一个太阳
半年后儿子出生
他们生肖属牛

属牛的父亲默默带走
迷茫和伤痛
再次送来笑声、阳光……

父亲

他张开双臂，像当初
抱着自己初生孩子一样
只是颤抖的意义，截然不同

他仍然微笑
尽管僵硬
他仍渴望行走
尽管脚步越来越碎

用自己凝固的血
封住自己的嘴巴
往日自由出入的语言
再没有任何出路

直到他彻底垂下手臂
不再张口
也不再行走
直至，了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