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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隼
发表于: 2021-7-7 11:09: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颜隼 于 2021-7-7 11:32 编辑

——过路人啊,你就是雾霭一片……



      

一个精灵自由奔跑在
林间,以风为饮,
像走进了家门。
人间的事务也不能打断
这里梦境为王的沉醉。
自然圣洁的火炭
和心爱的神话。
梦和鸟的物质在翠峰之巅
把你等待,永远等待。


你不要说过去的世界已不复存在,
只有眼前的世界才是真实,
但火焰,光亮,音乐,和从前一样。


你不要说:往昔,短暂的往昔
已是美好、无助、无效之物,
美和青春都在此,在当下重生。



     

这是一个南方以南的地方,你曾
在此生活,
白昼所有的炎热
蕴积成令人窒息的水汽


从山坳间的小湖蒸腾。激烈的方解石
映照着山羊的路。
水泉,树林,灌木或草地
挑战你的目光。


那些岩石,那些音节。
郁结不死的岁月像雷鸣
让你独自聆听,
这就是完美。


你仍活在音乐中。



   

在刺柏与油桐树的南方:
灿烂的旅行,爱的盼望,
白日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何等迷人,
连绵、巍峨的青山多美!


未来的梦幻,愉快的想象
它的鬃毛迎风舞动,
更美丽的人是我永恒的疯狂;


在南方,土地有绿色枫杨的气味,
人快活又轻率地踏入迷宫,
阳光金黄的热浪扑向溪水,
轻盈,炽热,波光闪亮。


道路就像通往幻境。



   

漫长的岁月已流逝,现在此地
找不到有关你的任何魅力,
难道柳永是夜莺,鲍照是云雀?
难以忍受空气,而这里是母亲的土地。


蓝白色的天空忠实地保守着
一个诱人而无解的秘密。
飞鸟,消隐无踪,
至今少有人来寻求这秘密。


不要谛听夜莺或者云雀。
让白昼的音乐把你切割。
在你的深处
没有牺牲品也没有爱人。



     

有时,在蓝色松树前面,
不必担心无限悠长的云天。
黑色太阳在这里曾
看见:一位喧闹的少年


拥有头发上的夏天,
拥有六月嘈杂的喧哗
与显得光芒万丈的道路;


到处是火悸动的和声,
阳光在你体内切开一道伤口,
狂躁的树木
多么羡慕,
当两个相同的身体噬咬对方。


真实的爱情。



     

白鹭在此徐徐飞落。
会给我带来宽敞的庭院,还有两三间老房子,
还有河流,石桥,
绿树环抱操场,白色水塔。


我又可以成为
流浪以太的客旅,
一张嘴吃着桑葚,
正值桑葚般的年华,爱上我自己所是。


那时候,太阳在我嘴上窒息了多久,记不得了;
白鹭的旋律
是否有助你认识自己?
那么纯净,就是音乐。


我又去悄悄拥抱所钟爱的
山峦骏马。



     

现在神圣的太阳犹在,生活却
变幻无常;朋友们知道来这里的路
而不来,已没人再相信我。


人们都去了哪里?谁带头抛弃了
这更靠近太阳的地方?
不经意间,我发现从未属于
任何人,也从未有人属于我。


只有日月星辰来来往往,
遗忘的炙热,
道路上的甜蜜尘埃,
不见美的踪迹。



     

我的诗源于曾是我故乡的地方,
多么奇妙,风从这里吹过,
远离和怀念使身体拥有记忆,
把此处的阳光认作知己。


接近夏天,空气中的声音不止一样,
我喜欢倾听那和声共鸣,分辨主调,
我把所有的马送还给山峦:
当它们眨眼间消失,我已无所知,无所爱,无所盼。


也许过去你的存在和我的爱已登峰造极。
与生活休战或是无止尽地战斗,
我的爱终究徒劳。


烈日下神祇无助地望着他的创造。



   

独自坐在梯田的弯埂上
遮阴的松树撑开来,
周边笼在清凉影中,做大地的兄弟,
或是太阳之子,在阳光灿如丝绸的那一天,


不知道,我依赖什么而活,
不知道某个挥舞火焰剑的异象,
不知道映山红和疲惫的双腿,
也不知道


夏日全然的静寂为了什么,
空气寂寥,眼前一片绿影
万物的神秘生命在其中显现,
纯净而空灵,


仿佛永不消逝。



     

只有马,只有少女
墨黑的眼睛;水流以不变的韵律落下
让我若有所失。
深水潭里,一尾绯红的


鲤鱼游弋不安,鳞片在金色闪光中耀动,
小白龙的故事我听得太多了,
我的手曾把御座触摸,
并品尝了爱情:


是那眸光
展开一抹灿然的深绿
其上是一朵藏着神明的云
下面则环绕着喷泉,
偷走我的心。


少年危险的裸露,
一种慵懒融化在景物中。



    十一

像一睁眼就来了,燃烧的柱,
金色的海,那是少年计划画出的东西:
它们或许等待着一位仙人
席卷所有的渴望;


怀抱收紧它们感觉像风,
眼睛望穿它们感觉像影,
来到的人,嘴唇亲吻它们
感觉像一场梦。


阳光的滋味,巴茅的骄傲
白杨树的新嫩的腰肢,
还有在中午,与光一起
被卷进火焰。


如此渴望做一朵轻捷的火焰,
翻越一个又一个山峦。
就这样人来了。



    十二

那个永不可能满足的世界
还在伴着我行走。
快了,它正在走到尽头,与每一块
岩石亲昵,活在


一个有明亮南方的国度。
不知什么青春香气传临我:
谁都无法占有那眸光捕获的
阳光,持久享受目光秘密的


婚礼;谁都不会再去
想一个遥远天际的气候。
当你像醉人的花瓣,含着不确定的微笑
在三月赤裸的阳光里涌动。


植物温柔的光泽,欲滴的清明。



      十三

已经看不见稻浪翻滚了,
山峦上徐徐翻卷的波浪。
不能说你确凿透明的眼睛
想要的太多


那只是你善变的一种方式,在自己
身体上解码成快乐的像柱
嘴唇似红透的樱桃
微笑似盾徽,


隐约看见你耸立,转眼苍白的身体
扭曲成浪,
天空下的影子
像自己的影子。


这一切都是你,甜蜜的错乱,怨恨星鸟。



     十四

七月刚刚开始的日子,
沙漠或是水
都已奔向夏天辉煌的疯狂;
我知道最幸福的时光


莫过于九月的头两天,
暑假结束,河水布满海妖的鳞片
散发出适当的腥味,
山冈展开绸缎


金色像雨水一样。
难道现在就急于
做一个撕掉皮肤的人:当
杏树还没有结满鸟儿、
隐秘的阳光还没有脱掉衣衫?



    十五

现在我要说,十月
让山野留下**的灌木丛。
雾霭如何走向河口
干枯的河流挂上石头,


一个天真无邪的人,
一颗太阳宝石或一枚月亮戒指,
一位年轻的乞丐
眼睛像两个湖。


残余的光芒
濒临窒息又趋于解放,或许
只能挑战沙丘做成的尾巴和角,
一个少年徐步走来。


还有桥上漫步的人。



     十六

一朵玫瑰关上门;寂静,没有止境。
明亮的客人已经不在。
空房子还带着轻渺的醉意。
我还像一棵树,心怀夏日母性的心肠。


树啊,树。我也成了短暂过客,
五月疯狂的阳光仍欲
给我泥土,给我一团火焰,
而我要把双手抛给寂静


我已经厌倦了身体,放任
光洁的精魂散逸;
到此时,我明白用花朵哺育我们并非徒劳,
时光不倒流,让玫瑰留在这里。
缺席,如同被掩埋的雨


还有果实。



    十七

穿白衬衫的道路神,我不知道
哪儿是它的居所,
但我知道它的芬芳
通向遥远的谜一样的远方。


半裸露着蜿蜒的身躯,走进原野,
织起魅惑的网,
平静的透明家园在我们眼里颤栗,
好像它要让我们


矮小的黝黑身体
继续与它搏斗,
继续用嘴啜饮它不朽的余泽,
让大地和天空所有的音乐把它萦绕,


直到鸟找到归巢,
直到我们因它的崇高感到厌倦。



     十八

世界的道理
屹立在不眠的源头。
你凝视它白色的爱抚。
大海啊,自动跑到你脚前:


喑哑暴烈,而又美如其名,
照透厚厚的身体,
使之匀称黝黑。
大海成为了永恒的安歇之所。


任双手燃烧着走向火焰的皇冠。
太阳,山峦,光明,旷野,
怀着透明的热情
进入到浩渺的拥抱。


自由而忠实
像岩石怀抱一只鸟。



     十九

夏天到来之前
在远离人烟的地方
已有了密布的发现,此刻
遇见古老的回声,开始攀登原始的顶峰。


太阳成为我的神,
喧嚣的白天
遨游的目光没有回来,
没有任何瞬间能暂停这无可避免的进程。


这片曾经造出我——现在
又消融我的火热大地
发出一阵喧响:那是雨,
森林和它异教的呼吸,


永远的私密。



    二十

不,这不是忽冷忽热的
三月,忐忑的阳光下
一个绿色的微笑在桥头绽放,
也不是油菜茁壮的成长,


一座悲伤的山峦在静伫中
带来旧时的天真,
一条冷漠的小河,在喉咙里
酣眠;


不,这里甚至无视我们曾有过的
甜美的呼吸,我的土地,
无视青春的骚动
以及我曾多么无用地爱过;


当穿行街道走向山峦,
经过狭小的广场,一个绿色的微笑,


而我消沉得像一个春天。



     二十一

我的眼睛又看见
那白墙和庭院里的柏树;行路疲乏,
和鸟儿一起:
垂下影子。


此时此刻,一个平和的声音响起
呼唤我,接下来是长久的静默,
作为亲历者,我是不朽的:
河堤灼热:家在栅栏后面。


追随着某个宏大的创造之灵
眺望山岭之海;
行路疲乏,使我感到沉重的不是物质、
鸟儿,而是时间。



    二十二

天蓝色的远山,和我
眼睛同样颜色的自由,高空,云翳,
像石头一样阳光里的宝藏,
像丝那么清亮的溪流


夜莺筑巢在光芒的飘带上;
安全感,只是别在寻觅
看不见的甜蜜情人:那朵
沉默的,稀世之花。


天蓝色的远山款待一位归来的旅人,
前行,前行
在最纯净的水边前行,
词语不是为了我的生命或我的灵魂


自由比庙宇、海洋、星辰更加广阔。



     二十三

无人对这个地方发表动听的表述,
可以触摸土地,
触摸白云的天空,
向光与幸运打开自己。


给泛红的小山上
松树的枪膛里装满秘密,
一朵燃烧的花惶惶不安,
清晨的炽热令它清澈透明。


是投足间的平静友情
或是不定亦不伪装的
微末爱情?从优雅大厅里
采集冰制的词语,


嘴唇就是这样,一个光洁的切面,
用汁液浇灌它。



     二十四

比起被你呼吸吹胀的海水
你更像大海。怪异的微风
吹过盲眼暗沉的海面,
你的完美和平静,我第一次见到。


当一个确凿的海停靠在
我身体上方,使我拥有无穷的
毫无知觉的力量,我
已置身大海的怀抱:甜蜜


来自永远贪求的嘴唇,
不停歇的心,把所有耳聋的岁月
扔在任一条小路旁边,
穿过布满刻痕的夜晚。


这个大海,如此秘密地把我呼唤,
波浪接着波浪,除了欢愉,还夹带着最高的嘲弄?



     二十五

没有羁绊,梦的喷泉
变成质疑的肉体回到云间,
曾有一天,微笑是花朵,
把微笑藏进衣兜里。


土地是沙子,在水中重复的沙漠,
阴影坚硬,
这只是一种奢望:一半和一半,
树枝不存在,天空不存在。


首先是手的瀑布
轻柔的喧嚣,然后是眼睛
贪婪地接纳,
一次短暂相视,眼中含有一口清凉的水。


幸福的渴望从骨骼间辟开道路,
溯血管而上
直到冲破皮肤,
而答案尚不存在。



     二十六

水果在空间燃烧:梨、苹果、橙子,
常春藤在远处硬化,
我预感到岁月逃亡的金轮
会回转,以及日暮的嗥叫,


古老声音的浓酒:
在很近而又无限远的地方等我,
草场冲我微微一笑,
没什么能扬起威胁的拳头。


被遗忘的男神女神:请你和我一起跳舞,
向上举高不存在的手臂
让我饮下这一片海,
找回生命充满刺激的梦境。



      二十七

走进去,无**的躯体,
手足情这个词听来虚假。
再次感到生命的梦幻
疯狂和过错。


冬天的时候。一双脚踏在生命的边界,
世界的女主人不在场:火焰熄灭,星星打开门,
此时无神迹可见证


想阖上眼帘,寻求空旷的阴影。
一切都显得奇特而空虚,
为记忆洗去羞耻:白昼仍与人同在。



    二十八

没有别的方式靠拢
屋顶:多少轮太阳日复一日翻越过
它们,多少片大海已在山岗上
为它们燃烧。


在夏天游子的灵魂被扩展到无限:雄鹰
盘旋,在它们头顶戴上王冠;
然而幸福的源泉
深藏于世界之下;


不堪忍受的光芒绕过脊背,
直撞上骨骼的墙垣,在血液中
掀起火热的晕眩:为了咀嚼着
一个次于神迹的模糊的梦幻。



     二十九

我不曾想,我会呆呆地凝视森林,
不会有人重提那时的太阳,
晨曦中的水晶在欢快的河水里躲藏。


令人倍感疼痛的影像——
绯红的天穹向远方伸展
在松树林与小丘的后面;
空气里一片宁静——


远去了,笑颜、奔跑、牙齿的洁白,
曾在腰间捕获的炽热
如此最甜蜜的部分,
像露珠沉重地滴落在草丛里。


缓缓地坐下,倾听着风,
光线令人不安。直到暮色降临。



    三十

追随的不是声音是石头,
把脸庞埋入尘埃,让记忆
把你灼伤,把老地方的
贫瘠的**献给你。


在早晨,在还没有死去的空间,
没有一个朋友,
没有任何声音炽烈地站起,
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在这里羁留。


所谓仙子肌肤的光泽,苍白的
曙光道出了真情。
动物都是奇迹。
除了默然前行别无选择。


也许还有一颗暗淡的星
停在大路最脆弱的地方。



     三十一

我已经记不清了,谁曾在目光深处
近似已塑成幸福的形状,
青春的光环里
有睡莲,有太阳。


黄昏临近,鲜艳的花朵都已变得冷寂。
怎样微笑的少年在拉住我的手?
怎样的森林还在把我等待?
爱情是确凿可感,还是一场虚妄?


某日淹没在无边的遗忘里,
一个空日期要以怎样的方式
走进含糊、喑哑的河里。
孔雀的忧伤。


古铜色身体,难道还能拥有它的歌声?



     三十二

当秋天的花朵恬静绽放
林间呢喃,命名火的名字,
树巅被光线染成金色,
在我作回想的地方


面对卷曲而虚幻的阳光,河面橙红一片。
空气中没有任何声音,
灵魂得赐天恩之地
说话无异于亵渎最悲哀最孤独的欢乐。


暮色将降临,从河边吹来凉风,
我介于动物与人之间。
身体被出卖了,美丽又纯真的不再回来,
我与未来终归不欢而散。



      三十三

柔滑的清晨——从少年的柱栏中
立起,吻沉进另一个吻,
那兄弟般的星辰,
那展开它幸福的跳跃的


野心,这些都已是
久远的事物,无非属于大地,
属于漂泊;
一只轮子慢慢从路上来,


慢慢说着话,然后在顽固岁月里
失去踪影,只坠落下
青色的谎言。
无人帮我寻找百合花的掌心。



     三十四

只有,只有河流的影子,
当我到来寻找肖像,苍白的光线
表明已过度膨胀了的岁月,
景物任我从旁走过。


芦花宛若伫立于冬天
最后的台阶上,农家院子里
没有人,一小把沙子
从我胸前滑下。


孤单一个人像一声沉默,
欢愉的美德在此消失了。
让我跟随着时间缥缈的腿,
星星落在我手里。



      三十五

一切是原来的模样
一切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带着一根游丝牵系的秋天,
涓涓细流在花岗石上起舞。


我爱花园,爱静寂也归于缄默,
也许一个少年还在追寻
一颗星星的轨迹,
那星还停在这原野。


我要说,空间的声音从未这般温和,
空气中含着珍珠、火焰,
纯净的光从未死去
还像多年以前,那么年轻。


让我在片刻迷醉中将时光消磨。



     三十六

被黄蜂蜇伤的心,不是
不可能,盐的呢喃,
柠檬中南方的味道
以及鸟儿那种酸味的疯狂。


花朵是沙,少年是叶,
手也可能像传说中那样下雨:
空气,直入心脉,
只是我们没有一个人


知道:我们日后会
失神于风或者单调地目睹
绿色的雷,黑色的音节,
没有剩下的热情,


何以借巨大的冷漠来看待这个世界,
任浓雾裹起我们?



     三十七

不仅仅是这些房子。中年乞丐
品尝了生命的味道。
阳光不回答,只把
挂着笑脸的空气付与风。


百孔千疮的皮肤怎能与房子相比?
它们每日在光芒和歌唱的包围之中;
而我不幸把唇间如此甜蜜的
一个朋友的名字弄丢掉


怎能期望和它们继续
存在?记忆长出更多的翅膀。
灰烬的蓝。灰烬尝起来美味。
哦,忘记远方已绿的世界。



     三十八

对想在云上睡觉来说,为时已晚,
感觉已经老了而变老的只是我们自己,
湮没于自然世界
为与他相似的形态去寻找某个无边广阔的地域。


钢铁的纹路在人身上延展,
一腔一调里都曾带有几世生命:
已无人给一个小男孩送上礼物,
哪怕是一颗小卵石。


一只手绽开花瓣
光的空壳堆满在脚前,
醒着睡或睡着睡:
灼烫,活着,睡了?


祈求用一根绳子捆住寂静——
离开吧,这充满遗忘的地方。



     三十九

所有的手都别回归,大树
喃喃唱着熟悉的歌。
此地被拐走的微笑
像又回到它的温柔的怀抱。


事实上,我从来不知道
一只鸟的白色,墙的这一边:
清晨,花朵曾在我眼睛中迅速开放,
而热望,啊,那场冒险于蓝色的枝条里笑。


我现在知道的是,这里还保存着
火焰的残余,保存着一种絮语,
像是阳光和星星栖息的一种方式。
完整的白天在天上,
完全的遗忘在地上。



      四十

向诸多亲昵的东西致意
我的姐妹,
自由是我眼睛的颜色(并不比刈割的干草高级),
巢居在光的流动上的


快乐的任务已不再交给我,此时
金凤早飞到别处高声鸣啭或者燃烧,
没有人看见我确实的死活——


最钟情的那个人已不在爱的岸边,
神把忧伤的海浪举上云端,
层峦叠嶂之中——身体空了,
活着而没活,这是什么乡愁?



    四十一

玫瑰。世界的玫瑰。
已被烧灼。
你钢铁般的声音曾是我微小生命的灵感。


孤独,友谊,活人或死人,
没有私人定制,
花瓣是谎言,爱和友情也如同谎言?


玫瑰从这儿飞走了。已被分享。
只剩空山、河流、峡谷、草场,
无家的风,
还有沙滩和桥梁。



      四十二

我只剩下了眼睛,以及
神圣期望之幻灭,
看午后昏黄的光
如何展开它悠远的怀抱。


秋日枫杨树的灰色
被染成金黄,我不知道
把手忘在了哪里。
也许我们之中无人仍留存过去的信念,


在石头间跋涉;追寻少年的真理
已意义全无。
手与礼物
都留在尘埃中。



      四十三

过来吧,几十年了从未有人走近这片孤寂,
我这个外来人寻访一个秘密,
独自一个人搂着白昼
坐在巨岩上,身旁激荡的流水


喧哗,经过茵茵河道,我很惊奇
太阳在这里如何还没有烂掉。
四野空旷,风景平静十分甜美
云雀无声中享受翅膀掠过明净空气的喜悦。


留下来吧,找不到另一个人
也没有落脚处;
我曾年轻,充满无知与善良,
日升月落,如今已过中年,只能收获回忆,


风尘仆仆又筋疲力尽,
眼中伏着一个悲伤的疑问。



     四十四

我们不知道何为深刻的知识,
徒劳的艺术游戏把我引向
黎明时的趱程:无遮拦的庭院
和桥梁向野外敞开,


虽无依无靠,而一切变得清澈透明。
没人知道我是如何冒充
旅行者来追随我的星,这种知识
高傲又博大,充满着大地之力,


让一个身体坚持走在生活的反面,
在夏天刚刚结束时又开始
怀念启程,投入时的狂热;
直到脚步停下,看那流血的太阳在远方西沉。


现在冷却的热情像这荒野的风。



      四十五

在这高大树篱的前面可以听见校园的吟唱。
在十二月,十二月,金色光芒闪耀,
可以清晰地看见它在每个音节留下的足迹。


一个男人远离故土,被悲伤所囚?
而这里就是家在呼唤。
他曾在此等待更甜美的时刻,
在那排树篱的后面。


苦恼自远方而来,而校园
总是驻扎在此地。
十二月被写在山地金色的安宁中。
再没有另一个人的消息。


平静,令事物在闲散中神圣。



      四十六

十二月的入口没有一个人。
当微风从远处为桥头
带来晚香玉的芬芳,
他来了,如今好像什么也不是,


他却抚摸到回声,感到眼前隐隐萌动着
青春时代的甜美。
紫罗兰的光影,流水沉沉的旋律,
一切照旧是天然的存在。


那张嘴,那瞥目光,接受世界的
现实。他带着自己的音乐,自己的秘密,
门已经打开
爱情是梦幻,还不如梦幻,轻烟而已。


大地仍然具有母性的慈爱。



      四十七

在冬天,无需其他牵挂,
双手难以应付手指,
黄金沉重而香气消散
于深处品味贞洁冷漠。


山的八个音节,在垂直
荒凉的蓝色上,
没有一个石头洞穴
可以用来埋藏眼泪,
没有一个人倾听
山冈雄辩的赞歌。


松树林立像野心家,
没有其它的葬身之地,
羊肠小路
一段一段地被废弃。



    四十八

现在说到身体:在变乖僻的
阳光中,它不能飞翔;
诸神的玄妙留痕
也无法使肉身拥有成全的平静。


额头茫然,找不到庇护;
生命动荡,并不安全。
它只知道美已变成陌生
即使处在没有墙壁也没有屋顶的校园。


身体像已年迈却并未活在过去;
自然之外别无真正的权柄,只有
在自然这儿愉悦才能永恒,
道路上汹涌的海


是它的臂膀,欢快光芒是它的笑容。



      四十九

但愿你能把石头
变成一轮旭日,
但愿你疯狂工作
能给鹰以特殊的地位。


你的双眼渴望单一和多样的海;
你将登高眺远,
大海在嘴唇的高度
于胸前保持着谦恭的距离。


哪怕是睁着眼睛寻觅你也无以为家,
哪怕手无止尽地向前采集着
空气中透明而绿色的馨香,
世界的重量仍把你跟随。



      五十

云一样的日子走进水中,
院门向着河流敞开
围墙
在不断变幻,


玻璃一样的天空下
古老的大海和青春在闪烁,
身体一样的故事
把一个比生命更高的梦述说。


悠长而美妙的颤音
似乎仍在这里
回荡。如今是荒漠,
光秃秃的荒漠,证明我是异乡人。



     五十一

啊,一无所有的活下去,
对生活没有欠债,
还有别的目标
已难以实现。人的悲苦


或幸福已不在急需思虑之列,
日日耕耘,身体需要休息:
需要在优雅的板栗树和沉默的法国梧桐间
寻找一个平衡,残喘,


美好的某种东西已消失,
可怜的,无比可怜的人,
今天就可以伸展四肢
躺在那棵乌桕树下,很多年前
我看见它是那么孤独而幼小,现已长大:
面对青山贪婪地抬起下巴。



                             2021.6.15——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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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guaisa
发表于: 2021-7-7 11:09: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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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赏读,问好! 正文中“**”两字不能显现。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21-7-7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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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隼
发表于: 2021-7-7 11:35: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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