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之恋32》《舂米1979》   文/天生                                        女人是被按照制作标本的方法保鲜的，男人却是按腌制方式保养的-----《科德角》梭罗【美国】          我们的小木船终于在河流的出海口靠岸，海风和煦的吹拂，即使是秋天，这里仍然如初夏。四季稻田如豆腐块整齐的铺开，阳光带着海水的咸味在稻田中流淌。蓝色的天空清澈透明，干净得一尘不染，秋季稻谷正享受这方净土阳光的馈赠。上岸，离开椰树海岸，典型的热带村落，斗篷一样的屋顶，如哥特式尖顶建筑一样，只是更低矮。村头大叔悠闲的带着墨镜，半躺在竹椅上，吸着中式雪茄，看着远方吞云吐雾，他的脚下是银色沙滩，一排排脚印直通海岸。旁边日式秋田犬一声不吭的站着，和他一样望着远方。一排排槟榔店通过简易藤条与圆木搭建，槟榔西施戴着太阳镜抽着薄荷烟，长发与烟雾飘飞，海鸥与木船荡漾，沙滩与天空映应，如一张天然的明信片。迎接我们的除了美女与海滩，更是亘古不变的记忆。大叔说，1979年代，此地为东涌，那时海岸封锁，远离水网之地，圈田作业，稻田甘蔗，成为主产，沼泽被抽干成为盐碱地，种植谷物，一口口池塘变成提炼食盐的基地，椰子荔枝龙眼，牛羊成群，生产队里全部按工分计算，一天评5分，壮劳力6分7分，集体生活，所有产出全部上交。一月下来凭分分口粮，10斤大米一斤油，……那一个苦简直是没法形容。大叔说着摘下眼睛掐灭雪茄，那双原本死灰的眼睛突然发亮，激动溢于言表。：你知道这里稻田四季，而我每天的工作除了舂米的糟糠打交道，其余就是放牧捡拾牛羊粪。我们一路看去，那些陈旧的机器，还留着未舂完米的样子。一台机器如拖拉机头被螺丝水泥固定在地上，另一端连着转轴的皮带带动齿轮，通过齿轮带动漏斗下的碎谷粒的叶片，最后一边出康一边出米。他试着开启机器，顿时如地震轰鸣，康尘飞扬，旋即停止。他脸上如榆树皮裂开的缝在海风的侵染里成为蜡黄色，我们在他的手掌上分明看到皮肉与机器磨合的老茧，也感到那些康尘夹杂着牛羊粪便的味道四处飞扬。舂米机房暗无天日，原本透明的天窗玻璃瓦已经昏暗发黄，窗口早已堆成霉一样的灰，我们再一次重温历史的烟尘在这个秋日的海岸。女儿已经在画板上涂鸦，夫人与43在槟榔店里聊天，小女孩丈量着海岸的脚印，走出舂米房，那些稻谷快要成熟了，美女们依偎着椰树，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空气更加清醒，只是更咸一些而已。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