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沙的日子里》系列
（纪念“华沙之秋"国际诗歌节）


会说话的老砖


在华沙簇新的城墙
镶嵌着几块古旧的老砖
注视它的人
能听到它发出种种声音

有中世纪公主与王子
幽会时甜蜜的声音
有“独立日"狂欢的声音
朝代更替，声音绵绵

从1939年开始*
会说话的老砖
发出被瓜分的愤怒声音
抗击的声音
炮弹的声音
高墙倒下的声音
流血的声音
哭泣的声音
还有宣布投降的声音**

投降的不是侵略者
而是砖墙的主人

在从废墟上重建家园时
热爱祖国的建设者
从瓦砾中找到完整的砖
抹掉屈辱的灰尘
重新砌在原来的墙上

这些浴火重生的老砖
是命运逼迫它们学会诉说
在风化之前
有永远也说不完的话
如果你注视它
或者抚摸它

更多的时候它们是沉默的
不管面对谁
一句话也不说


*1939年德苏两国占领波兰。史称“波兰战役“

**指1944年“华沙起义"以波兰军向德军投降而告终。


2020.10.30青岛颐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