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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军乐
发表于: 2019-10-31 18:3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温暖的阳光下,突然闪现-                                                                                 《老镇的那些“”疯疯癫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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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秋深的暖阳下,我在沪上,老闸北区一所普通居民楼的家里,云翳漂浮不定,喝了点酒,百无聊赖,想起老电影里的一句打更的台词:“平安无事喽”,路过小区街区的一个角落,马路对面,看到了一个拾荒的流浪汉,在梦之幸福的国度里,在这个表明繁荣的城市里,他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花外翻,袖口污垢,眼神有点呆滞,我突然感觉有点辛酸,我想把手里的刚买的烧饼给他,看到他在忙着捡东西,又觉得突兀,,没有行动,回到家里,突然心情有点迷茫,想写点什么,我突然想起了老镇的那些,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人们…

我首先想到的是张小华,镇上非常受人尊敬的诊所老张医生的儿子,在我大概很小的时候,五六岁的光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在供销社的大门口,就经常见到他,二十八九岁的光景,眼睛大大的,皮肤也挺白净,长得还是五官端正的,头发是那种锅盖式,瘦瘦的,背影有点佝偻,但是只要看到他的眼神,还是看出来,没有正常人的那种神情,呆滞且萌萌的,据说是很小的时候生病,意外被药物吃坏了脑子,就变成了智障,他中等身材,经常弯着腰,喜欢和我们小孩子们打成一片,我们镇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他,经常调侃别人讨便宜,就拿他的名字取笑“说你精灵的(精溜)像张小华一样”… 这是反话,含有大家心照不宣的嘲讽,大家这么说,毫无顾忌,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张小华常年穿着很整齐,也很安静,就是喜欢凑热闹,看着我们打遛遛球,捉迷藏,他有个妹妹,长的比较秀气,好像和我们差不多大,眼神很谨慎而紧张,形影不离地跟着他,怕被镇上的坏孩子们欺负,有时候还和那些取笑他哥哥的孩子们吵架,温暖的阳光下,我记得张小华伸着懒腰,脸上流露出无比的幸福。而不远处的诊所,张老医生会远远的张望,一脸无奈的沧桑与慈祥,等吃中饭或要吃药的时候,就过来,低喝一声或牵着张小华的手,这时候,他俨然就像六七岁的男孩,低着头,依依不舍的望着我们手里的纸牌,乖乖的跟他父亲回家去了。张先生医术高明,和而细致,悬壶仁者,德高望重,在镇上颇有声望,在鱼市街口的私家诊所。是我们少年时期生小毛病必去的地方,有时候会遇到张小华,他仿佛也认识我一样,会打个招呼似的过来看挂水的我一眼,嘿嘿一笑,然后兀自彷若无人,独自玩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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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我还记得我小学孙姓女同学的母亲,也是精神不是太好,整体在镇上的街上,自言自语,反复说着一样的话,那时候我们上小学,经常看到她,她应该是四五十岁的光景,瘦瘦黑黑的,个子蛮高的,衣服也算整齐,中短发也是梳得整整齐齐,听说,她也是个可怜的人,本来是正常的,可能在文革期间或者更早之前,受了刺激,于是每天会在镇上大街上晃来晃去,但是从来没有什仫过头的行为,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任她车轱辘话说来说去,最多是和她应答几句,然后看她眼神恍若无人的走在镇东西主干道大街上,絮絮叨叨却凄凉的背影,背后往往有指指点点的街坊邻居,时间长了,大家都熟视无睹了,但是我记得,只要孙同学上学或放学,见到她在街上游荡的母亲,她母亲就突然就变得正常起来,和她说几句话,然后,可怜童年的孙姓女同学,会远远的跑开,离去,幼小的心灵,不知如何承受日复一日这样的折磨,只是我幼小的眼睛里,经常在上课或在下课的时候,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还有一位外号好像叫高小胖的,城西的盲人,头发又脏又长,几乎盖住整个脸庞,胡子拉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在八十年代中期,也疯了,即是在三伏天,也穿着厚厚的破破烂烂的棉袄,拄着一根拐杖,从东头走到西头,从西头走到东头,反复的骂着同样一句话,不堪入耳,不堪直视,无人可以帮他,也无人可以理他,就这样,走着,念叨着,骂着,从春天走到夏天,从夏天走到冬天,直到突然有一天,不知道何时,这个影子,消逝在街头。

还有一些流浪到老镇的外地精神不正常的人,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经常会看到,他们会在街头巷娓出现,衣衫褴褛,这边要一口,那边讨一口,有时候,我会看到,在秋日或冬日的太阳下,翻弄着自己的破棉袄,那里面有捉不尽的虱子。疯子捉了虱子后,便像猴子一样拿到嘴里咬。“叭!”虱被咬死了,疯子津津有味地啧着嘴,好像享受一顿鲜美的晚餐。捉虱吃虱是他们的每天的必修课之一。


童年的我,记得有一次夏日,暑假,热辣辣的太阳刚刚下山,看到一个流浪的精神不正常的中年流浪汉,在供销社旁边的一个垃圾箱里捡一个烂黄瓜在啃,那黄瓜烂的不行了,苍蝇乱飞,突然袭击的悲伤与痛悯,八九岁的我一路大哭,冲回家里,要拿馒头去给他吃,把我的父母也惊着了,赶紧问我为何,我说了实情,隔壁邻居杨秀梅的亲妹妹小杨阿姨正好走亲戚,在场,院子里,看到我这样的奋不顾身送馒头的举动与哭泣的神情,听到我哭泣的述说,非常感慨,说了一句“这么小的孩子,有如此的同情心,难得,将来,不简单。。。”

记得有个看起来有点疯疯的家伙,好像是从邻乡四队镇来的,有极佳的口才,能说会唱,经常逢集的时候,演讲的时候往往要到人很集中的地方,他会说唱一些自己编的顺口溜或快板,他喜欢到猪肉摊子,又说又笑,吸引人来扎堆凑热闹,现砸挂编排许多俏皮话或荤段子,他都讲得有声有色,有板有眼,有时候他会嬉皮笑脸讨要零钱或猪下水,碎猪肉或其他东西,不给就不走,许多赶集的人往往会驻足停留。如果不是看到他那一身装扮和一头像鸟窝似的乱发,没有人相信他是疯疯癫癫的人。记得有几次邻近中秋节或春节,他居然带来一个胖乎乎的妇人,和他一起在集市上说唱,那副艺术家的乱发,谦卑的肉麻,满脸的堆笑,狡黠的表情,以及睥睨众人的神态,让童年的我印象深刻。有一天逢集,这个家伙又在打快板演唱,正好是下午放学的时候,大人小孩学生们都集中在马路边听。小书头脏话讲完后,又开始唱,真是奇了,他的歌喉特别好听,而且唱得声情并茂,催人泪下。而且唱歌的时候还随着节拍跳舞,舞也跳得特别棒,真是奇了。大人小孩听他唱看他跳,一个个都拍着巴掌。他唱完跳完后,学生们都要他“再来一个”,看着他的丑态,一个个都笑得伸不起腰来。突然,这个家伙就红了眼,指着他们大吼:“笑什么笑,简直是一群吃瓜不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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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那个时代,他们一点也不疯狂,生活所逼。

转眼已经过去三十多年,那些所谓的精神不正常的人们,你们还好吧,有的估计已经离开人世间了吧,也好,红尘俗世,每个人都在挣扎,有的为情苦,有的为钱忙,有的为了生命受累,有的为了吃饱饭拼搏。一世繁华,不过一曲柴米油盐酱醋茶,家长里短,生老病死的忧伤。要让我说,这个老镇上这些人物的命运,成不了我们每个人心中交织的爱与痛,只是生命长河里的一朵浪花,偶然在2019年这个深秋的某个午后,被一个他们不曾知道的男孩子现在的中年男人知道,记录一些琐碎,其余的,交给上天就好。


于家老三,2019年10月31日下午
夕阳西下,沪上,老闸北,蓬蒿书房。夜色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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