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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0-25 22:32:16 | 显示全部楼层

80875482-CFFB-41B3-BAFD-5F812364A4DE.png 伤水,原名苏明泉,浙江玉环岛人,偶尔写作。出版有诗集《将水击伤》《洄》两种,入选《当代先锋诗歌档案》等。



与玉环岛相关的分行(组诗

到山里看海

到冰里寻找火焰,到破产里寻找净资产
醒来时开始做梦
请你——到山里看海
这些相悖的事组成了世界
枯萎是春天的缺口,如动漫是孩子的法宝
我想放下沉重,那就使肉体放下骨骼
从故里到心里,从心里到山里
把山麓拉进海水
你侧耳聆听
沉没的桅杆发出松涛
到山里看海,鱼族紧贴礁岩,你紧贴鱼身
一刻就看到一生

2014.9.21


墙上的鱼

(之一)
游动在陡峭上面。无常的海水,溢出墙外
假如大海从此横截一面
孩子,你就可以把网披挂在墙上
将错就错是生活的哲学,远非计谋

(之二)
伸手可及,鱼族不一定在海里
生活到处是网。捕捞和游动是同个生命的两种态势。
既是捕捞者,同时又是被捕者;渔者即鱼。
孩子,人生就是这种充满咸腥的博弈

(之三)
有谁看到墙上的鱼,是从海里游来
那片诱惑过我的水光总是诱惑你
孩子,总有两片水域,总有两个真实,反面往往为正
学会用鳃呼吸、用鳞饰身,才会游刃有余

2015.1.12坎门东沙渔村


搀扶

夜是有深度的,我站在
悬崖之顶
海在脚下炸开烟花。如那次在披山岛
十九岁的我升在半夜
我欲蹬出,飞翔,向无穷、向深邃
辞海中一个被踢出的废字
无穷光线中的一丝
落向哪,哪里就是起伏的洋面
鱼在内部,哲学般深奥
我在水面晃过,折射虚无的波光
呵,我总走在悬崖边缘,那么多年
貌似平静,内心一直在惊险
一步是生,另一步就是死
而飞翔总在诱惑——诱惑恐高的我
我确信,那座悬崖上有我的灯塔
它也在风中中风,光芒摇摇晃晃地守候着
摇摇晃晃的我

2015.2.11


二十二年

那套米色西装
肯定记得我,而我不知它下落
二十二年了,那条暗纹领带暗得不见了
它曾经幸运地系住我的明亮
二十二年前老郑已经够老
天保佑,如今,他只是依然老着
这期间,我有了两个孩子,树姿一样
被风摇曳一下就长高了
二十二年前的大鹿岛依然在海上
闷雷在天边滚过,渔火叮当
小木屋里的烛火不是我吹灭的
那寸涛声也不是我带走的
而马在山中,书在架上,诗未写出
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总把自己选在先锋的位置
无论坚守、突围,还是进攻
无数个我阵亡了,一直没有给他们
建个陵园:春风不度,影子都等枯了
祖国如此之小
装不下一根风骨  

2015.3.10杭州(嘉兴归来)


失散

突然再次看见
孩提时看见的小麦屿海面的漂浮物
条状,似乎木头材质,随波起伏
风暴后的海边,我们远眺着,猜疑着
直到它消失
这么多年来,太多不能确定的东西
从我身上漂流了出去
一直不知道它们去了哪里
无法预料和无法确定
构成了懊悔的一辈子。现在
即使一颗米粒要穿过稻浪来找我
我都会让它别动
我怕它和我失散,我宁愿从谷雨起步
拖着病体去找它,历经立夏、小满、芒种……

2015.4.24


陪刘翔兄先到漩门湾湿地再到东沙渔村

沿着堤坝你我走得够湿
旧情人的车来了。我们谈过恋爱吗
湿地没有往事,尽管它曾经是海涂
潮水弹着焦派古筝
不符合考级。标准不能衡量的时候
事物就没有用处
薰衣草和格桑花,不习惯被人工种植
面对风车,习惯寻找唐吉珂德
物是人非不对,至少时过境迁
事后你提醒薰衣草竞是牛鞭草假冒
对我来讲,有一片紫就可以了
有一片爱就可以了,形貌并不重要
倒退着在时光里褪色
我被语言踹下了水
你突然问起我出海经历
从儿时跟随大人敲黄鱼到婚前出口海产品
某次,浪从右舷飞过我头顶,摔入左舷
上岸后浑身疼痛
骤然紧张的后遗症
我和陌生人同舟共济,然后各奔东西
内心的人哪怕各在南北
未曾同船却在共梦(在我的话里,
床和船同音)
我带你看看海的表情,东沙村旧灯塔下
浓雾遮住了海岬和浪涛
停泊里默写风暴,远离里有水淋淋的靠近
你说,听得到潮声就可以了
它比神态深刻
你讲解贝壳如同厘清你学术的纹理
阿兰·布鲁姆和哈罗德·布鲁姆有哪些不同

2015.6.15


读王自亮兄的《寻访定海西码头,未果,转向布罗茨基的布赖顿礁岩》

30年前我在漩门湾读过你的定海西码头
咸腥。感伤。鳞片发出幽光。
我目睹棕褐色,弥漫如初,绝非晨雾
靠海为生,我练就一对鱼眼
不捕捞不屠宰,鱼骨会把我亮尸夜空
我是个倒贴的掮客:把冰冻的游动,运往肚腹
为命运往返不断地抬棺
仿佛让血肉自得其所。脱身而出的是另一个我
伴随你在礁岩上禅定,感受表达不出灵魂
如布罗茨基的语言,晦涩的部分全是自传
那些支离破碎的海岸,无法掌舵的木船
那些妈祖庙、舞龙的锣鼓、镶嵌红布条的船眼
你脑海里的浪撞击不同领域的礁石
贩卖不是你的天职
驯养才是你的本领,那些鱼鳍来自
地中海或加勒比、智利的花边或布赖顿礁岩
在规模的险途,有利润的坎坷
说说深藏的鸥蛋吧
你托起的不仅仅是飞翔
现在,我悄悄感概:你寻找过的海涂
我无需再涉足
消失即是重现
莽海依旧,西码头不再
或如布罗茨基所说:码头无边无际,完全空荡荡
“当一场暴风雪把海港搅成粉末
何种程度的蓝可以被一只眼睛获得?”
你在诗行中转过身来,眯眼不答
(引号内为布罗茨基诗句)

2015.6.18


突然想起后沙滩的船坞

返航和出海的间歇
船需要修理
桐油飘香,压过了满海腥味
现在,我伸出手,抚摸弧形船身
满手滞重和粗砺
略过那些斧凿和木屑,我看见
一堆火,烤着船底
烟摇晃着。即使有很强的阳光
那烟也把每个面孔摇晃着
把真实变为梦境
看过的人,由此相信——
幻像也终将变为实在

2015.7.26


玉环城词根

这首诗我必须写得小一点
和玉环城一样乏力
小成一粒盐,腌了所有骨头
保藏于肉躯,暗自偷换

2002年我写过一首玉环城
充满了颠覆。荒诞。戏剧性。
那是我临别致辞
礁岩顶着浪,祝福着我

我现在写玉环城,实质
和玉环城无关
我只想换回一个词
刻在那早已不存在的城垛

半截青砖,或者一片瓦当
都难以寻觅。电、车、店、楼
这些字,或由它们组成的词
满眼皆是

但兑换到稀缺才显本领
实际上,最珍贵的是这个地名
一个天生丽质的词,到哪里都获得
关注。词根,到底哪个是它词根?

2015.8.4


夜渡

乐清湾适合
夜渡。适合我的水在夜里。
适合我的夜却在水里。
就像我说道我,
一种经历被另一种经历复述。
车在船上,有时
船在我车内。四周都是浪,
我载着谁?谁在我肉内?
另一个我——
等着我疲软,激情后死去。
我却恬不知耻地活着,
我不甘罢休,
不给他一次机会以到达
对岸。那么多年,乐清湾有着
往常容量的浑水,
多出的部分填补欠缺的地方。
我渡过就是他渡过,
彼岸也就是此岸。
自我的转移,或者命运的搬迁。
我分不清南北,
只知上下:夜空和黑水。
我站在中间,那风的位置。

2016.7.25凌晨于玉环


漩门湾落日

——而落日。落日突然
向我开枪,
射了我一身金黄。
原来我一生就为了到漩门湾
看看落日,
我的谋生就为了劈斫一条
通往海湾的小路——
杂事遮覆,难以察觉,
我一张望,脚会自动踏上。
我那没有余晖的分行都不是诗,
水面上这条晃动的嫣红,
才是我最好的朗诵。
那些遗失和惨痛,都将
在暮色里消失。
——只要我还在我这里。
只要我赶来时落日还在落。
落日下的山河,就与我无关,
海湾里的岛屿顿时若有若无。
我不自觉地摘下眼镜,
面对落日,需要赤裸。
那几只鸥鸟的翅膀,即是从
我腋窝里飞出。

2016.7.25玉环


到山里看海

在山里村,面对平静的大海
就如面对一场欺骗
我建议建筑一座透明的玻璃房
专用于观赏台风
海水如何扬鬃奔腾,惊涛如何裂岸
生命有多少拥抱,又有多少决裂
即使海边长大也没有几个人
亲眼目睹台风和被台风鼓动的大海
目睹摧毁万物的蛮力和
不顾一切的气势
而嬉戏台风的人,大多没有归来
他们饮风而尽
他们会在下一场台风中重新降临
而同样,我们也必须重生
没有比这个时代还需要力量,需要
摧毁和重建

2016.8.8山里村归来


作废的盐场

每次到山里村,都会瞄一眼
海涂上那片广漠的阡陌
我知道,那是废弃的盐场
每次我眼光都迅速浮走
像卤水蒸发

我见过同样广漠的工厂
同样被废弃。机器坚持着锈蚀。
见过山盟海誓,多么广漠的爱情
同样被废弃得尸横片野
原主人杳无踪影

我突然想到那些广漠的
被废弃的人群,我定是其中一粒
在被融化之前发誓着盐的色泽
命运早已经把我偷偷放弃
我为什么还要努力?

人类的盐已经足够——
我总为现实找到借口

2016.8.8山里村归来


乐清湾

海湾开口部分对准大海
海水灌入了我口腔
这时候,没有什么话是要紧的
我写下的,我自己都看到了
一群隐士回归人间
并不减损一笔
我的日子即将移居,那些
迁移不动了的,都停在海湾里
成为尚未命名的小岛
也有一直西去的,带领海湾
深深地进入大陆
高潮已退
我又回到我原来出发的地方
一个时代衣服一样褪下
我把裸脚探进海水
我有时间等待它被霞光烧红

2017.3.28


我仍能被落日吸引

我拥有无数的最后。这一次
岸上的我仍旧被落日吸引
沉默。而每一眼都是回望——
看到了辉煌
也亲临破产,一个帝国在我眼前
崛起一样灭亡
我伸出了无数的手不作任何挽留
所有的坍塌是无声的
所有的无声赋予我苍茫的巨响
最后。我又一次参与了埋葬
没有比海底更深入
比淹没更消失
此刻,所有光芒的收敛却为了
储存更多更久
我曾经爱过,现在仍然爱着
我放弃过又狠狠地被抛弃
我在海面破碎,又
仿佛坐拥万两碎金

2017.4.30鲜迭海边


岩雕

我担忧大鹿岛上的一条鱼
刻在礁石上的游动
为什么,越到我无法担忧自己时
越为那尾化石担忧
在水之上她能游得多远
太久的风化,那鱼翅和双眼
会不会重新变成礁石的裂罅
得到的,很快失去
只有天命在伴随
那尾鱼,她感受着腹肚之下的腥味
能消隐那无法潜入的苦痛吗
她消耗着自己
好像砥砺着岩石
那种粗糙,摸一下,血肉模糊
人们都听见她鼓起的浪涛
只有我知道她的无辜,忍受,本我
人们习惯凭自己的欲望要求对方
只有我,从来不会企图
从礁石表面把她解救
我眼光有多远,那些凿痕就有多深
对视她一秒
就平息一场风暴
而活着是没有意义的,我进入礁石
最终是浪沫
爱却有意味,那海水里的盐
品尝而无法攥住

2017.6.10


马背上的日子

那年到伊犁
我就想看看马蹄
但我看到的马,总在动
我没有看清一副马蹄
却看清很多蹄声

我在玉环岛长大
我拥有很多船上的日子
实际上,我最关注的
是船底
那和波浪交接的部位

当船只还在船坞
我会摩挲船底,摩挲桐油
的香味
当船只返修,我会长久
盯着那在船底熏烧
的火焰

那烟焰将每个经过的人影
晃动起来
我会不断听见马蹄声

2017.6.13


陪客人到大麦屿看海

渔船麋集起来,蓝色的船首
并列着朝向湾口
好像马厩里系满一排哑口的嘶鸣
而草原是那么平静
此刻的天空,乌云翻滚着白云
辗转着,要找到它最合适的睡姿
而大海是那么平静

我知道大海的漫不经心
谦逊?蓄势?抑或厚积薄发?
我微微笑着,说起那两个
从风暴里钻出的汉子
没有人问起他们的经过
——来!喝酒

暗想起三年前我被急救
醒着推进去,一片杂乱的脚步声
当我再次醒过来
耳旁一片呜呜哇哇的哭泣
我知道是另一位,没被抢救过来

我不能大碗喝酒
你知道的,我只想吸口烟

2017.6.14台风将来


在大岩头看海上日落

这是我无数次
在这里
查看一场结束

但昨天我注意到
余晖照在我手臂上的
黄铜色光斑

瞬间,它就被收走

仿佛一个生命被了结
悄无声息

开始我以为是斩断的爱情
当夕阳沉没
海天有无限的苍茫

我心里便无边地
辽阔起来

2017.8.28


在渔岙

这是一个诱惑我无数年的地方,不仅地名
我到来前,早已经没有渔或鱼,海水退到很远的地方

和其他街道没有什么区别,超市和快餐店,微信或支付宝付款
我踏着水泥地面,却担心陷入海涂,阳光潮水般涌起

我不凭吊,更不感慨沧海桑田。任何衍化都有它的理由。
我已经关心不过来自己,别提诘问、反思和联想

我想在怀抱渔岙的山坡租个房子,没有合适而放弃
为了方便子冉上学和学钢琴,仅此而已,生存已足够巨大

2017.8.30


沉沦

昨天下午,有很蓝的天
我就想赶快办完公事
去大岩头再看看海上落日
当我可以喘息时
天已经大暗
我也已经累得发动不了轮胎
不为失去一场死亡
的观赏而遗憾
为度过了又一天而欣喜如狂
我沦陷于无边的苍茫
而无人能拯救
我沦落于巨大的悲伤,而
自甘绝望

2017.9.19


这班海

你听不懂我们的对话
当年我会问正拢岸的船老大:
这班海怎么样?

“哌”或“好”的回应
站在岸上的我
就有了不同的表情

灯笼裤一飘一飘
在我眼里,不是风的效果
而是涛声的共振

那时,冰冻的鲳鱼
会越狱,发出集体的长啸
我跨出冷冻库房,就站在浪尖

伏下去的姿势,就是
一只海碗落入浪谷的态度
我教你:一根食指如何

压住汹涌的酒液
我会记起所有我摩挲过的鱼鳞
但不会讲出鱼骨的结局

恰如我不告诉你:我
是如何获得余生

2018.5.18


又到山里看海

风会改变事物的颜色
我也会
我有怀揣的秘密
无人分享
如同我口袋里揣着车钥匙
和打火机
可以把前途随身携带
把自己随时点燃
无人知悉
风会扑灭我献身的动机
可不管它多强大
不能把浪花佩戴到我们胸前
不是居高临下就能洞观细微
海平静得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假如风再大一点
刮走的也只是我们的呼喊
海不会减少一粒盐

2018.7.4


还到山里看海

落在后面的人是火枪手
他叩响了手机拍照
绿草坡上,几个人形很微小
并且越来越小
上空是大面积的
没有来由的
乌云
它翻滚的姿势很不讲道理
那几个背影中有我
认不出他笨拙的样子
倒可以看出,风推搡着他
假如我们静一下
可以听见他把身后的事物
甩开的声音
这天这海这风这山里村
都被他狠狠丢弃
好像他怦地关了房门
急促地冲下楼梯

2018.7.4


在“水一方”听潮

这是你记得起的人,想得起的声音
说得出的色彩
他们齐步涉水而来
你笑容相迎。他们穿越你身体而过
你转身喊他们
被众声盖过,没有人理你——
仿佛对以往的惩罚
你孤寂如月,潮音之上的耳朵
听不见人间:太大的寂静就是喧嚣

2018.8.19水一方


讲述鲜叠渔村

1,针对同一个内容
我有几种讲述方式
就像不同的渔具捕捞相同的鱼类
我只观察
结局的不同

必须持着一副正经的表情
语调却宜戏谑
退潮一样漫不经心

2,我的话语
没有敲响一扇木板门,而手指
却留在了那里
蓝色渔网在你眼前铺开,我
早走了,你却能发现我迈过的赤脚

也不如石板小巷般的
蜿蜒和不规则

但你们有规则的联想
就如品尝鲜叠风潺,会自然联想
她们在海水里的形状
恰如没有形状

3.你听得出,我讲述时
仿佛身处那个被群山
三面围拢的渔村,唯留东面:
渔船们在匆匆拢岸,留下夕光

然后和他们酗酒,听他们骂娘,看他们
把女人抱进内屋
——我似在却不在
我不是密探,却是光阴的卧底

4,当我随那渔村青壮年远远迁移
我却发现我仍在那里:
一条被吊在空中的风潺
一片被遗弃在墙角的断橹

这种感觉,我每次讲述时都能泛起
却始终没有说出

2018.10.18


玉环湖畔行

天空蓝得让人心疼,而远山也附和着
我不因蓝色而到这湖畔使劲
很多事情没有来由
不由自主是所有人行为的秘密
假如你还是人类,应该通过
湖水关于减少盐分的申请
至于我要求增加湖水温度的请示
你可以置之不理
任何人都不可以违背自然和自然规律
否则就得换食
我已经不能闻到食物的味道了
包括被钓上来的湖鱼,掠过湖面的白鹭
当夕阳沦落,西边的晚霞
都被看成烧烤的红木炭——
这是个我的不由自主,语言的衰败
导致了玉环湖区的沉默
后语言时代到来
湖水一直以拒绝的神情旁观着
无法走远的我

2018.12.16


而兰卡朵咖啡

探究结构没有答案
喝杯咖啡的时间可长可短
离开后,就与此景毫无关联
环境只是无需结果的起因
而话题与思维习惯有关
而应该关联的咖啡味,灯映一样
抽离,不纳入湖水范畴

2018.12.19楚门兰卡朵咖啡馆


在云湖清鱼馆

云湖青鱼馆,还是云湖清鱼馆
职业养成了我严谨的习性
自然去查看了一下手机拍的照片
要紧的是,和谁一起吃饭
然后你落下什么
回返的过程,表示着反思
日子需要检点
正如债务需要清理
年关到了
灯笼象征着喜庆
没有人关心云湖清鱼馆的红灯笼
与街上的悬挂有什么不同
谁都是一辈子
当你老死,灯笼破碎
谁还记挂着被修饰出来的红色
熄灭既然是结局
红色及装点出的灿烂,成为必须的
途径:有生才有死

2019.2.2


在后沙滩

已经无可述说,在这片
疲软的沙滩
潮水依旧年少的姿态
一次次冲刷,现在看起来
不仅激情无效
更属于一种拉锯式的内耗
往后看,海的波纹
随我目光的延展而平静
仿佛成熟,中年,精力耗尽
经历过所有可以历经的
甚至没有喘息,未及哀叹
而最后,一派模糊
越后面,海抬得越高
好像直接通向了天空
海天完全没有界限
生死如一

2019.2.2


市外桃源

不必在世内寻找世外
市声之外即有桃源,本质上
心静自然凉
而大隐也隐于市

喧嚣的市声
随炖品的蒸汽静静散去
夹起的是鸡犬之声,舀起
的是家园的质朴

远去的亲人都会回来
带着持久的醇香
可记得你的原点?
天然里,找回丢失的初心

20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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